西方评论家可能会讥笑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经常提到的培养新型生产力的理念,旨在通过先进技术和自力更生促进国家的增长。

但是,全球大多数经济学家对美国总统拜登慷慨的芯片补贴以及对越来越多的中国科技公司的持续贸易制裁有着类似的反应,特别是对华为和禁止TikTok的神奇举措。

从国内政治角度来看,拜登总统别无选择,只能在2020年从前总统唐纳德·川普手中接过保护主义的衣钵,在美国总统大选临近之际,他开始诉诸于欺凌盟友,包括台湾、日本和荷兰,以推动先进芯片制造设备的新制裁,以至这些举措损害了美国自己的利益,但却没能阻止中国的崛起。

其中一个例子就是英伟达,它受到了沉重打击。由于美国贸易控制导致库存水平飙升,它最近在中国下调了改进的(功能较弱)AI芯片价格。

2023年,中国大陆占英伟达数据中心收入的14%,低于2022年的19%。

在上个月公布的2023年年报中,英伟达表示,美国出口制裁损害了其在中国的“竞争地位”。

在2023年8月,华为成功为其旗舰产品Mate 60 Pro开发了国产7纳米芯片,尽管本土芯片制造商无法获得大部分先进的机器,这让美国政府感到不安。美国商务部的粗暴回应是调查中芯国际(SMIC)是否可能违反贸易制裁,尽管其机器是在新管控措施实施前进口的。

据消息称,中芯国际找到了变通的解决方法,使用较旧的深紫外光刻设备生产7纳米芯片,但是这样做的代价是产量显著降低,也影响了利润率。虽然美国政府表示恐慌,但这些芯片比商业生产中最成熟的半导体落后两代。

提高赌注

上个月,美国商务部采取了史无前例的措施,撤销了英特尔和高通持有的向华为提供智能手机和笔记本电脑芯片的出口许可证,此前其对华为最新设备具有AI功能感到震惊。

正如美国商务部长Gina Raimondo在四月份所声称,比起这些措施是奏效的,华为的发展则更彰显了中国在实现芯片自给自足方面取得了一些进展,虽然代价高昂。

在Mate 60 Pro惊喜发布约九个月后,华为最新的旗舰智能手机Pura 70 Pro配备的国内组件比例高于Mate 60,采用了改进的麒麟芯片组和由国内供应商生产的闪存。

面对美国的贸易制裁,中芯国际加大了投资力度,第一季度资本支出同比增长77.7%,达到22亿美元。

上个月,中国启动了雄心勃勃的3440亿元人民币(474亿美元)的第三轮芯片基金,由财政部和六家国有银行支持,在10年内通过贷款以扶持国内行业。据一位银行业分析师最近告诉彭博社称,该次配股的规模可能会更大,相比之下2014年的1390亿元人民币和2019年的2000亿元人民币似乎相形见绌了,但是它们是五年期计划,而最新的大型基金实际比第二支基金的年度规模小。

可疑的时间点

在中国政府宣布融资的几天前,韩国政府公布了一项26万亿韩元(189亿美元)芯片制造产业支持计划,这也许表明中国此举是由于政府需要强调其“大规模”的努力,以摆脱对进口芯片的依赖。

中国的资金构成主要集中在贷款上。该国媒体报道称,有一系列金融服务,包括技术创新贷款和产业链融资,以支持专门项目。

美国政府的直接激励措施要求芯片制造商们承诺进行大量匹配投资。

继2022年芯片和技术法案为美国芯片工厂提供了240亿美元投资税收抵免的初始阶段后,美国商务部奖励了台积电、英特尔和三星公司额外的资金以扩张他们本地生产能力。

台积电从直接激励资金获得了66亿美元和高达50亿美元的政府贷款,用于在亚利桑那州建立第三家芯片生产工厂;英特尔获得85亿美元;三星获得46亿美元。

供应链分裂

问题是这些举措将引领产业何去何从?

芯片制造商的海外投资往往没有转移他们最先进技术。研究公司TrendForce最新报告称,台积电在日本和德国的新工厂主要扩大成熟的16纳米和28纳米工艺,而联华电子(UMC)和Powerchip半导体制造的海外扩张集中在28纳米及以上成熟工艺。

TrendForce指出,地缘政治紧张局势正在推动欧洲、美国、日本和韩国对非中国或台湾产芯片的中、长期需求,而中国国内生产体系与国际供应链竞争,造成这两个细分市场的分化日益明显。

这种分裂也给私营部门带来了压力,被迫选择站队或者尝试绕过制裁,继续与美国和中国开展业务。

全球市场是否支持多供应来源也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

Deborah Elms,Hinrich基金会贸易政策负责人

可持续全球贸易主张组织Hinrich基金会贸易政策负责人Deborah Elms接受Mobile World Live采访时说,试图打破现有芯片供应链的主导地位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芯片制造非常困难,尤其是在高端。

“它不仅是资本密集型的,它还需要在培训、人才和生产能力方面进行可持续性投资。全球芯片制造如此高度集中是有充分理由的。”

Elms解释说,支持新芯片生产的资金通常太多太小,并且没有提供充足的资源来改变供应链的所有其他元素。

她指出,“全球市场是否会支持多供应来源也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并指出在不太先进的水平上,其他市场也可以进行生产。

正如Radio Free Mobile创始人Richard Windsor一段时间一直抨击反对的那样,推动技术独立将导致两个不相容的网络,产生的价值低于一个全球系统所产出的价值,并在未来十到二十年内减缓整个科技领域的长期增长。

过去国家干预的有效性并不令人满意,几十年来对经济的研究以及国家案例表明,这些举措只能走这么远了,主要是要通过设立竞争环境来培育新的领域,而不是试图选择赢家。

最终,公平和透明的环境中进行市场竞争将决定结果。

本文观点仅代表作者的观点,不代表GSMA、其会员或准会员的观点。